東風解凍。

一个人的话睡不着吗?

第三夜(花黑)

夏天的时候参加活动的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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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眼见前边的车速度越来越慢,吴邪踩着油门的脚松了松,跟着一起停了下来。他靠在椅背上,环视了周围一圈,发现这是他们能走到的最深的地方了。前方都是些凸起的土石堆,样子甚是狰狞,块与块之前的间隙很小,容不下他们的车通过。


       他掏出一根烟来,伸手去摸裤兜的时候想起来打火机已经没气了,轻轻靠了一声。紧接着响起来的敲玻璃声让他来不及去打开车上点烟器的盖子,就叼着烟下去了。过来的人是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的,耳朵上也别了一支烟,吴邪问他借了个火,两个人靠在车上安安静静地吞云吐雾。


       天马上就要黑了,温度已经开始骤降。吴邪身边的人抽完半根烟后掐了剩下的,起身去后备箱里拿东西,吴邪看着他的侧影,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。


      “过来搭把手。 ”那个人说,他扯出来一根帐篷支柱,一捆绳还有厚厚的布幕,抱着往外走了两步,放到地上。吴邪把剩下的包和垫子拿过去,蹲下来帮着搭帐篷,说:“你这身行头还要扮多久?”他看着对方的脸,觉得很不舒服,“我会觉得我在和一个进行过脸部拼接手术的人在说话。”


       因为光线昏暗而把墨镜推到头顶的解雨臣闻言失笑:“我以为你习惯了。” 他把支柱立好,开始用角绳和钉子固定布幕,他钉钉子的时候特别轻巧,看起来技术掌握得不错。


       吴邪也帮忙钉了一边,手劲有点小,砸了好几下才钉好,他说:“他的脸和你的眼睛搭起来特别惊悚。”


      “这样呢 ?”解雨臣把墨镜勾下来一扬嘴角,“你得尝试接受这个设定,他的眼睛说不定和我一样。”


      吴邪摇摇头没说话,对方眼睛一被遮挡起来,再配上一身刻意的打扮,他马上就有了种在和黑瞎子说话的错觉,但这和内心的认知是相悖的,两者的差异形成了一股浓浓的违和感 。


      解雨臣拍拍他的肩膀,说:“我弄成这个样子,是为了掩人耳目。如果是‘我’ 和你一起出发,难免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;如果是黑瞎子和你,情况就会好很多。既然你觉得别扭,那我就接着装下去。”他去自己开的那辆车上翻出几个罐头和一些干粮,今天的晚餐很简易。


      “你说这话我就已经觉得很别扭了。”吴邪原地坐下,他有点怀念中午吃的哈密瓜和葡萄了,“你打算把他扔车上吗?”


       “再说吧。”解雨臣说,“你听这风声。”


       前方二十米左右就是那片地貌奇特的区域的边界。一阵一阵狂风刮过去,犹如鬼哭狼嚎一般凄厉,听得人浑身发毛。吴邪看向不远处错落无序的黑影道:“典型的雅丹地貌,沙漠戈壁中的风冲击出来的。”说到这他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,问,“魔鬼城?”


       解雨臣在他身边坐下,他自己吃的是炒饭,说:“对,苏木哈克,新疆著名的景点之一,不过咱们在旅游线路之外。这一片很大,明天我们就横穿过去。”他一只手向前比了个穿的动作,“今晚早点休息,珍惜住帐篷的日子吧。”说完对吴邪笑了笑。


       听他这么说吴邪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,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和黑瞎子说话。他发现黑瞎子和解雨臣归根结底有些相似,再加上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,易容起来完全可以唬得人一愣一愣的,忍不住低声说:“ 刚才真把我蒙到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摸摸自己脸上薄薄的面具,解雨臣没说话。气氛并没有因此冷下来,吴邪啃完自己的饭,起身说:“我去四处看看。”


      他只不过想理清思路而已,解雨臣肯定也知道这一点——吴邪想,但是这件事情……他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事情的本质。在这件事上,解雨臣不能不说是费了好些心思的,从前期的准备和考察,每天详尽的安排,到他们之前每一个落脚地方接应的人和拿到的东西,好像按照剧本一样,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。吴邪把目光投向解雨臣开来的车,心说小花这次把这事看得有点重了。


      他走到车边,这个位置相对于帐篷是上风向,车停在这里也是为了挡一些风。虽说睡在车里会暖和,但难免气闷,况且……他看向车内,里面的人躺在副驾驶座上,他不知道解雨臣为什么要带这个人一起来,在他看来这过于戏剧化了。


      十分钟后,满身寒气的吴邪被冻回了帐篷,解雨臣已经在里面坐了一会儿了 ,门上留了个小缝,他把手露在外面刮靴子底的泥,看见吴邪脸色不好地回来,打趣道:“黑瞎子起尸了?”


      “屁,” 吴邪把被子裹到自己身上,骂道,“冻死老子了,我看他也得僵了。”


      “沙漠温差大是常识 。”解雨臣收起手里的刀,转而拿出了一管防水油,挤在布上,因为温度低,气味还不是很浓,“他只有死没死,没有僵不僵。”


       他这么一说引起了吴邪的注意,后者环视帐篷一周,发现住下三个人也是可以的,就说:“你不会是怕他冻死所以想拖进来一块睡吧?”


       解雨臣闻言莞尔:“我倒是想,如果你不怕他半夜尸变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操,”吴邪摆摆手,“你要老子和他同床共枕?就算他现在睁不开眼我也不乐意啊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搁平时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。”解雨臣说,“我睡你们中间,你碰不到他。”


      吴邪知道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,就算他嘴上拒绝也不可能真把黑瞎子扔在车里不管,否则不等他俩救黑瞎子就好先给冻死了,好歹同意了,又说:“你别一时兴起半夜起来折腾他,我要睡觉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妈的,”解雨臣很快反应过来,“老子很像性饥渴吗?”


       两个人简单整理了一下装备,就去车里把装了好几天尸体的黑瞎子搬过来 ,这一会工夫黑瞎子身体已经有了冰凉的意思。吴邪看解雨臣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这好像自己搬自己的画面十分有趣,顿时觉得他俩就像干掉了敌人的本体,搞了个替身一样。


       之后黑瞎子被安置在左边,解雨臣挨着他。吴邪面朝他们坐着,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个人。


       解雨臣被他从刚才开始就莫名其妙的目光弄得难受,说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 


       “我在想我们过来的经历。”对方摊开手,一脸无辜。


       “然后呢,我们出来折腾了半天结果是什么吗?”解雨臣道,他用带着好笑的表情看着吴邪,指指黑瞎子,“你也知道他这样跟死了没什么区别,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,看起来真叫一个怂。无论怎么说,我得把他弄起来。我们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,虽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,和你其实一点儿关系没有,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,”他截住话,“就是这样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我懂,”吴邪说,他心想这话说得是真不好听,“为了省点事就把他弄起来,所以才找我对吧?可事情不是绝对的,如果没成功的话你怎么办?”


       “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,能做的已经给他做了,醒不过来就怪他人品不好。”解雨臣一边说着,一边扯过毯子盖到自己的腿上,“但是在这之前,我要把成功的几率最大化,也就是说,得尽力了才行。”


       吴邪想到了一些矫情的事情,没有做声,他觉得对方还没说完。解雨臣看他不打算开口,耸耸肩又道:“当然,我是不会想他死的,从个人角度来说,我得负责。”他对吴邪暧昧地笑了笑,“你说是吧?”


       吴邪无语地点点头,他差不多明白了,心说这两个人还真他妈挺配的了。平日相安无事,你好我也好,出了事我想办法帮你,但能不能挺过去就靠你自己了。这种方式的交往听起来有点奇怪,但现实所迫,本来过的也都不是长久安生的日子,说白了确实是这么个理。


      沉默了一阵子,解雨臣脱下外衣盖搭到黑瞎子身上,躺倒盖上摊子,说休息吧,说完打了个呵欠。


       “小花真是最累的那个。”吴邪心想,他关了手电,帐篷里顿时漆黑一片。外面的风声依旧凄厉,他觉得,今晚应该睡得很好才是。






       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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